【GGAD】To hunt or to be hunted (2)
第一章
无政府主义如散沙降世，血色迷糊的潮流奔腾汹涌，天真的仪典，亦为滔天血浪所湮没。至善者信仰尽失，而低劣者如炽焰狂热。他们深信天启近在咫尺，深信基督再临指日可待。 ---叶芝 《再次降临》
“有趣的缴械咒，波特。”马尔福的魔杖如钟摆般摇晃了一下，随即颤巍巍地在主人手中继续对准了哈利。
哈利头一遭没有理会，马尔福一家的出现似乎冲破了他内心的最后一道堤坝，他既无力反讽，也无心欢迎。马尔福是最早离开巫师聚居地前往家族别业避难的巫师家族之一，能让他们离开避难地流亡的原因只有一个：遥远零星的避难点也不再安全，麻瓜们最后的清洗已经开始。英国-被视为巫师文明的最后堡垒，已经沦亡。而保护着孩子和韦斯莱家族去非洲寻求安全之地的金妮她们，还能隐匿多久呢？
“波特，波特？”长久的静默令马尔福皱眉，“棱形闪电把你的头脑和你的魔法一起带走了吗？”
阿斯托利亚责怪地看了马尔福一眼，她刚刚从长途流亡的惊慌中找回了点镇静，“波特先生，我们并不想刻意失礼。避难点被发现了，我们本想带着小斯科皮幻影移形回娘家的庄园，但现在的魔法，你知道…我们没能到达，而被幻影移形带到了附近，魔法检测仪开始不稳定，我们想这里可能有同类，希望不会给您…”
哈利点头打断了她的话，略微侧身表示欢迎，径直坐回书桌前盯着闹钟。卢娜和罗尔夫还没有回来，一切也没有变化。
斯科皮吵闹着要糕点，哈利示意阿斯托里亚带斯科皮去厨房，阿斯托里亚的视线被桌上的经济学人吸引。
“在正常人类的技术爆炸形成统治优势前，巫师文明曾有三个至关重要的发展机遇点，分别是霍格沃茨等巫师院校建立时期、格林德沃政治动乱时期和后伏地魔和平时期”。
“巫师与正常人类的对抗由来已久，回溯人类史，巫师种群利用其特有的魔法资源，掠夺正常人类财富，挤压人类生存空间。诸如梅林和安妮博林等著名巫师的案例显示，巫师种群不乏天赋杰出、野心勃勃之人，但其种群的散居性和缺乏教化使其在人类反制前时常处于劣势。教化对巫师的重要尤甚，无论在中世纪还是现在，未经教化的巫师无法控制自己的魔法能力，能轻易被人类捕获关押，其身上的魔法力量反而成为他们疯癫甚至自爆的诱因。一千多年前，霍格沃茨等欧洲巫师院校的建立，改变了巫师无组织、无教化的传统，建立了一个涣散的社会，巫师的田园时期由此开启。令人惊异的是，这些魔法院校的建立者无一不是知名的魔法理论创立者、魔法咒语研发者或魔法工具发明家，他们所建立的教育体系却因循守旧，既不鼓励实验创新，也没有深入的理论研究。”
“破碎死板的教育制度埋葬了巫师种群的创造力，虽然巫师种群此时凭借先祖的智慧传承短暂地领先于处于蒙昧时期的正常人类文明，故意被人类捕捉而用冰冻魔法戏弄人类的游戏流行一时，巫师种群以自己的文明为傲，但种群衰败的祸根已经埋下”。
…….
“经历了近千年的发展，巫师文明进入黄金时期，似乎感知到了正常人类文明的剧变，巫师族群孕育了一场政治变革，几乎改变了正常人类与巫师的历史走向。格林德沃…”
这篇文章在我们中的幸存者间无人不晓，阿斯托里亚伤感地想，但已经无法改变。她带着吵闹的斯科皮下楼去厨房，示意他噤声。
闹钟的分针指向十二点，准点的铃声响了起来，打破屋内的安静，马尔福突然明白过来自进屋后他的奇怪感觉来自哪里。
“我昨天听了巫师流亡电台，广播说格兰杰-韦斯莱部长和傲罗们在伦敦魔法力场坍塌前已秘密离开，在组织最后的反抗。”马尔福迟疑地说，“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部长和其他傲罗们呢？”
有一个秘密，马尔福没有指望哈利回答。
哈利的视线从闹钟上离开，“卢娜和罗尔夫没有回来。”
“第一批执行任务的纳威和珀西也没有回来。”哈利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纳威和珀西刚走后，赫敏就突然消失了，就像蒸汽和烟灰那样在我们面前毫无征兆地湮灭。我想是时间转换器起了作用，但战局没有改变，也许只是更糟了。卢娜和罗尔夫离开执行任务前，罗恩就已经无法忍受，他想去找赫敏，去找他家族的其他亲人。我不怪他，第三个计划，去支持、去改变一个战争狂魔，听起来像是疯子的天方夜谭，更何况他觉得那样只会彻底把赫敏从历史上抹去，我……”
“你到底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波特。”马尔福不耐烦地恢复了对哈利的一贯态度，“什么计划，你的语言能力也消失了吗？”
“啪”哈利把最后一个时间转换器扔到了桌上。
马尔福震惊地倒吸一口冷气，“魔法部怎么还会有？”他突然明白了。
“巫师界的最后三个。看起来已经失败了，我们并不懂得时间的法则，要改变的是历史的洪流，魔法力场又那么紊乱……我理解罗恩，看起来我们像是在无意义地垂死挣扎，那么和家人度过最后的时光又有什么错呢？第三个计划在道德上本就漏洞百出，罗恩已经走了，我一到那个世界可能会很快消失，除非…”哈利忽然顿住了，盯着马尔福，绿色的眼睛里恢复一丝光。
“梅林的胡子啊……你是安全的，我想比我更安全。”
“你的意思是时空转换器？要去哪…”马尔福的话停顿了，楼下的声音似乎很嘈杂，他和哈利对视一眼。
哈利一跃而起，一把抓过马尔福，把计时器的金链子套在两人的脖子上，疯狂旋转计时器，楼下厨房传来了阿斯托里亚的惊叫声。
“波特！”马尔福下意识地要离开，计时器紧紧地勒住了两人的脖子。
来不及了，哈利心中默念，他仍旋转着计时器，“下楼救不了他们，德拉科，这是唯一的可能了！”紧张让哈利的声音骤然严厉，马尔福踌躇了下。
楼梯传来跑动声，有人在踢门，哈利的手颤抖了。“哈利！他们来了！”马尔福绝望地惊叫。
昏暗阴郁的阁楼不见了，哈利感觉自己在起飞，眼前掠过无数的尘埃和形状，马尔福在大叫，似乎在问去哪，但似乎又是他脑海深处发出的声音。
“1899年夏天，戈德里克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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